野火燎原〈十九〉短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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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肇第二天大早上起来去郊外给邢虞取车，那小青年昨晚一脚踹翻就不管了。卫肇带着机车出现在邢虞家门口，感觉自己像养了俩儿子。
来开门的是邢虞，父母早上出门去了，小青年开门看见卫肇整个人一愣。
“我来送机车，你昨晚落那了。”
许是昨晚那通激烈碰撞还未解决，许是卫肇现下再见他语气太过平淡，经一晚沉淀的多种情感在这一瞬间又被点起了些火，邢虞感觉自己在这人面前万分难堪，又不肯再丢了脸面，强压着情绪，开口嗓子发涩：“...谢谢。”
他见卫肇还没有要走的意思，握着门把手紧了紧，眉尾神经微跳，面无表情问：
“还有事吗？”
卫肇看了他几瞬，直接上前握上邢虞胳膊将人一起带了进去。
邢虞被搞的猝不及防，低骂一声，面上的冷淡有些绷不住了，眉目间染了怒色
“你做什么！？”
卫肇高考前去他家做过客，此时抬腿把门一带，揽着邢虞往卧室方向走。邢虞怒色愈浓，站在卧室门口一把挣开卫肇：“怎么？你还要打我么！？”
他眼睛发红，唇边挑起讥笑，说话夹枪带刺：“倒是没想到，有人这么喜欢没事给人当爹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卫肇声音低沉，“我昨天太担心你了。”
“担不起。”邢虞面上端着冷笑，心口却堵得慌：“说完了吗？说完从我家出去！”
看着小青年身上炸起一层刺，卫肇干脆上前把人往怀里一揽。邢虞蓦地炸了，像被点着了火的炮仗，语气里带着些气急败坏：“你他妈有没有病？！昨晚上把我一顿发作，今天跟他妈没事人一样？！”那小青年双眉一立，发了狠挣动：“滚！给我出去！”
“是，我有病。”卫肇没等邢虞接着骂，把人搂的紧了些，手掌扣着他后脑，往自己怀里压了压：“是我不对，”他把手搁在小青年剧烈起伏的后背捋了捋：“昨晚打重了，我放心不下，想来看看你。”
邢虞没想到卫肇会这么说。
怀里的人不闹腾了，空气静默了几秒，胸膛处传来一句压着哽咽的闷语：“...有什么好看的。”
卫肇：“胳膊还疼吗？”
怀里那颗脑袋摇了摇。
于是揽着邢虞肩背的胳膊向下，停在后腰的位置，怀里青年一瞬间紧绷，肢体抗拒意味明显
卫肇侧脸贴着他额头，语气低缓：
“不该在外面揍你，让你丢脸委屈了，是不是？”
邢虞一瞬间像被踩了尾巴，他鼻子发酸又羞恼万分，被戳中了不太有颜面的心思。刚要骂人，一只手搭上后颈捏了捏
那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哄慰：“当时是不是害怕了？以后都跟你好好说”
“小虞也不想让自己受伤，是不是？”卫肇抱着他，轻晃了晃，哄孩子般低语：“是我不对，把我们小虞吓坏了”
邢虞沉默了半晌，蓦然抽噎一声，红着眼睛声音中掺着哽咽：“我讨厌死你了、！”
昨晚那顿打又疼又惧，回去路上坐在车里伤处也被压的痛极了，加上卫肇那几句训斥，他难受的身心俱疲，也不肯再流露出一丝服软和示弱。可如今被这般哄慰，又好声好气的任他发脾气挤兑，邢虞一时间对这人的情感矛盾极了。
他像个孩子般在卫肇怀里抽噎，情绪被卫肇硬开了闸门便止不住。
“我没有、没有不戴...朋友走了、我随便骑几圈才、” 邢虞抽噎着，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：“你还...你还那样说我”
“你把我想的那么坏、” 邢虞难受的掉眼泪，掺着哭音控诉这人昨晚的恶劣行径
“是我不好，该好好问小虞的” 卫肇微低了上半身，指腹给人抹了滚下来的泪珠。
“你哪是问我、”邢虞哽咽了几秒，又难受的哭了：“ ....你那是训我！”
卫肇耐着性子：“是，以后好好跟你说话。”
不管说什么卫肇都哄着他，邢虞不太好意思了，垂着眼睛抽泣。
睫毛上还挂着几星泪，卫肇无端的想去亲吻那湿漉的眼睛
他按压下那愈发强烈的情感，把小青年带到了床边，两腿一分拉到中间，胳膊揽着邢虞的腰
这姿势暧昧不清的同时又有些危险，邢虞头皮发麻，戒备的问：“...做什么、”
卫肇拿出大衣兜里的药管，另一只手搭上他裤腰：
“我看看伤。”
邢虞面红耳赤拽着裤子：“别、我没事了”
卫肇这次却没硬来，耐着性子哄：“不上药好的慢，自己也难受，是不是？”
邢虞眼睛一酸，别别扭扭控诉：“你不那样...、我也不会难受”
“是，我冲动了”卫肇认的坦荡，“给你涂点药，好不好？”
小青年没脾气了，红着脸点头，由着面前这人解了自己库子上药。
他伏在卫肇腿上，身体紧绷，脸上也挂着不自然的红。那人手掌上带着温度，搓热了药膏揉上去，没有一丝逾越之感，却羞的他从脸一路红到了耳朵根。
邢虞心里情绪交缠复杂，卫肇的照顾让他一点脾气都没有了，可昨晚的事已经发生，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，从他说出去的那一刻，他们就再做不了普通朋友。卫肇今日的绝口不提让他感到难堪，可这人又对他比以往更耐心温和，他搞不懂这年长他几岁的人是怎么想的，又不想打碎了这让人上瘾的片刻安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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